九州八极

【巍澜】狭路相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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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黑袍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赵云澜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押到沈巍面前。


“老楚,对于混进来图谋不轨的奸细,按照规矩应当如何处置?”沈巍避开了赵云澜灼热的目光,冷冷地说。


“鞭责五十,逐出北城。再敢踏入一步,杀无赦。”楚恕之说。


“赵处长,你听到了吗?”沈巍抬头直视着赵云澜。


“听到了。”赵云澜坦然自若地说,“不过我的罪名恐怕不止这个。”


沈巍不知道赵云澜这是要唱哪出,不禁皱眉。


“我之前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多次’冒犯’大人,”赵云澜刻意把“冒犯”咬得特别重,让沈巍想起之前他俩再一起的时候,如何被赵云澜花式调戏的过往,耳朵开始一点点地红了起来。


“还不知死活地让大人纡尊降贵地亲自照顾我。”


“住口!”沈巍打断了赵云澜。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赵云澜脸皮的厚度和不怕死的程度。


“好,不提这些。”赵云澜说。


沈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显然,他没有清楚认识赵云澜作死的毅力。


“单是我对黑袍大人始乱终弃,说了言不由衷的话,害你伤心这一条,就够千刀万剐了。”


“赵云澜!”


当一屋子的其他手下都被这个惊天巨瓜砸到信息过载时,楚恕之反手给了赵云澜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赵云澜和沈巍同时打懵了。沈巍看着赵云澜左脸渐渐肿了起来,狠狠地皱了皱眉。


“这是我和黑袍大人之间的事,他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赵云澜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几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赵云澜把血沫吐了,毫不示弱地回瞪楚恕之。


“那就如你所愿。”沈巍指了指赵云澜,吩咐手下,“把他带到楼上,我会亲自处置。”


6.


“小巍。”赵云澜在沈巍按着冰袋敷在他肿起来的脸颊时轻轻地喊了一声。


“放肆,谁许你这么叫我的。”沈巍冷冷地说。他按着冰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一点,冻得赵云澜一激灵。


“那我要叫你什么?黑袍哥哥?”赵云澜抬起头来看着沈巍,眼里带着点不正经的笑意。看着赵云澜这都沦为阶下囚了还吊儿郎当的模样,沈巍没来由地生气起来。


“赵云澜,你能不能要点脸。”沈巍磨牙。


“那叫’大人’总可以了吧?”赵云澜在扭转把天聊死的僵局方面总是天赋异禀。


沈巍不置可否。他现在的心也乱得很。之前沉浸在被赵云澜突然分手的消沉痛苦之中,只觉得处处有着他俩曾经在一起的欢愉记忆的学校公寓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索性跟学校请了两个月的病假,回了北城的大宅。今天一抬头,忽然见到赵云澜,一颗心险些没从胸腔里蹦了出来。那个人低着头躲他的时候,他早就把人彻底看了个够。


“大人可否给我松绑?”赵云澜十分自然地用脸蹭了蹭沈巍的手。


“赵云澜,你不要得寸进尺!”沈巍咬牙。明明刚才怼楚恕之的时候还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撒哪门子的娇!


“这里是你的地盘儿,反正我也跑不了,我就想抱抱你。”赵云澜又下了一记猛药。


“赵云澜!”沈巍把冰袋移开,扔到了一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7.


沈巍没给赵云澜解释的机会,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地走了。


临走前还撂下了句狠话,“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算账。”


凭赵云澜多年老司机的经验,他觉着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限制级呢?


赵云澜甩了甩他手上镣铐连着的铁链,黑帮做事要不要这么实诚?警局的手铐和这个比起来,就跟儿童玩具似的。而且更烦人的是,儿童玩具他能开,而这个他开不了。


今天实在太过刺激,赵云澜蹲在床上想。他的小巍变成了凶巴巴的黑袍使,还学会了玩监禁和捆绑。这个世界疯球了。


赵云澜在房间里瞎转悠了一圈,这大概是沈巍的卧室,装修和陈设都是冷淡禁欲的极简风格,所有东西都归置地整整齐齐。放着文件的柜子上了锁,虽然那锁赵云澜八岁就能开着玩,但他觉得以现在的处境来看,他还是不要作死了。但是,看一下沈巍的衣柜应该还是可以的。


好吧,黑袍使的衣柜真的很“黑”——黑色的西装、风衣、大衣、衬衣。赵云澜叹气,为什么你们黑帮一定要用这样的风格来装逼……倒是黑色衣服的下摆露出来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引起了赵云澜的注意。赵云澜刨出来一看,轻轻地笑了。


那是一只垂耳兔的毛绒玩具。坐姿乖巧,脸颊上还有两团小小的可爱的红晕。玩偶的脖子上原本系的是丝带蝴蝶结,愣是给赵云澜逼着特调处的一波人重拾小学手工课,一人交了一个手工的领结,挑最好看的那个把原来的蝴蝶结给换了。


“你看像不像你?”赵云澜还记得那天他趴桌上看着沈巍拆礼物,学生在教师节给沈巍送的花占满了大半个桌子,花粉熏得赵云澜打了个喷嚏。


“幼稚!”沈巍笑骂他,却忍不住捏了捏小兔子的爪子,小心地放进了包里。


“你说现在都什么跟什么啊?”赵云澜靠着衣柜揪了揪玩偶的兔子耳朵苦笑,小郭还没找着,却发现男朋友变成了好像有抖s倾向的黑道总裁了。赵云澜第一次觉得人生怎么那么艰难啊?


百无聊赖,外加心情郁猝,赵处长顺手把旁边酒柜里的拉菲开了一瓶当水喝。


8.


沈巍一回来,就收获了一只蜷在床上,一身酒气,眉头紧锁的赵云澜。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空了一半的酒瓶。


“谁让你们给他灌酒的!”沈巍额头上的青筋在抖,一干手下噤若寒蝉。


“没人给他灌酒。”楚恕之冷着一张脸说,“要灌就直接灌毒药了。”楚恕之早就觉察出忽然回来大宅的沈巍的异常,虽然手段比以前更雷厉风行,但整个人仿佛没有什么生气,就像一根把自己绷得特别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今天知道原来都是拜赵云澜这个混蛋所赐,巴不得当场就削了他。


“赵云澜!”沈巍俯下身试图拉着他坐起来,才伸手,就碰到了一块冷铁。沉重的镣铐仿佛要把赵云澜细瘦的手腕压断。


“谁给他上的?”沈巍拽着铁链问。


“大人,你说把他锁……锁在房间的……”其中一个手下磕磕巴巴地说,他觉得黑袍使现在浑身上下都罩着一股戾气。


“解开。”沈巍揉了揉眉心。在锁开了之后,他把缠在赵云澜身上的铁链扯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小巍……”赵云澜抱住沈巍,脑袋不停地往他怀里钻。楚恕之握拳,其他的手下仿佛忽然对墙上的灰尘和窗外黑漆漆的花园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赵云澜,放手!”沈巍低声说。赵云澜摇了摇头,抱得更紧了。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拿胃药?你想就这么疼死是么?”沈巍说。


赵云澜依旧不为所动。沈巍只好让楚恕之把自己从学校里带来的那个公文包从柜子里拿过来。


沈巍从包里翻出了一瓶胃药,是赵云澜常吃的那种,又让楚恕之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把药喂给赵云澜吃了。


赵云澜发誓,楚恕之现在看向他的眼神,就跟他是个蛊惑君心的妖妃应该清君侧拖出去吊死那种如出一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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